上個禮拜五去社大上課結束後,我騎車繞到立法院去。沒為什麼,只是想去看一看在那裡靜坐的人。
有人說:「這樣抗爭有用嘛?大遊行結束,政府不還是裝痞裝死的不理你」
我無法否定。
有人說:「這樣靜坐有用嘛?這樣的活動又能來什麼實質的影響?」
我無法回答。
即使心理想著:「看不到不等於不存在… 希望是很小,但是什麼都不做就是完全沒希望…. 」卻也同時懷疑:「這些行動,到底真的可以有什麼作用?」看到張清銘的新聞,對照著中國官員從以前到現在對台灣的打壓,卻也有「雖然我譴責暴力,但是很不幸也很諷刺的,有時候和平並不能解決事情… 」的感覺。
在現場,我看到兩個六七十歲的先生,再跟一個約莫三十幾歲的年輕老師在講著中國有多可怕,結果那位老師還說他覺得統一很好,最後那位老師負氣騎著腳踏車走了,而那兩位先生在後面念著:「被國民黨洗腦洗的有夠徹底,你就繼續當一輩子的奴隸吧」。
在那個時候,我其實很想上前去問問那位老師:「你說你覺得統一很好,這真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嗎?如果你知道中共在文化大革命對無政治立場的文人做過什麼樣的事情,如果你知道中共是怎樣對待民運人士的,如果你知道中國對於西藏的種種打壓,如果你知道中國的法治是怎麼一回事,你真的還會覺得跟中國統一很好嗎?」
你必須要慶幸你生在台灣,因為這樣你才能夠在立法院前說「我覺得統一很好」,如果你是在中國的政府機關前大喊「我覺得西藏應該要獨立成為一個國家」,我很懷疑你是否還可以安然的騎著腳踏車離開。
當你們指責著,對著這些支持台獨的人貼上「暴力、不理性、愚民、鄉下人、沒水準」的標時,難道你們以為台灣現在可以總統直選,可以選立委,是用和平抗爭的方式換來的嗎?你們有沒有想過,當你們喊著「學術(運動或其他)歸學術,政治歸政治」的時候,到底是誰在把學術(運動或其他)硬要跟政治扯在一起的?
以為可以跟粗暴的政治體做理性論述,是一種處在溫室的天真。這好比要跟具有反社會人格的人講社會正義,是一種無交集的溝通一樣。以為言語論述比拳頭相向要來的文明是一種顢頇,很多時候透過文字與言語的挑釁所造成的痛比肢體暴力還要更加傷人。
台灣社會普遍都缺乏獨立思考的能力。這是我去社大上課後最大的體會。我指的並不單純只是對政治的想法,而是泛指對所有事物的質疑思辨能力。也許我可以教他們電腦工具怎麼用,我卻無法教他們怎樣能產生好想法做出好作品,這中間最大的差異,就是創造力、思辨能力、反向思考能力是無法「教」的。於是乎,媒體怎麼說,就怎麼信。課堂上怎麼教,就怎麼跟著做,要他們自發性想一些東西來做,是很困難的事情。要他們跳脫媒體宣傳去思考、透過自己的觀點去重新詮釋問題背後的問題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教育可以怎樣影響一個人之深,從這些總總就能夠看得出來。
但說了這麼多,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